许昭的脑子里仿佛有根弦,“嗡”的一声被拨响了。
“抱我。”
这两个字从那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嘴唇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理所当然的命令感。
这是一种他从未领教过的逻辑,野蛮而直接,将施恩与索取扭曲成了一体。
他看着曹云天那双因虚弱而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那里没有哀求,只有一丝狡黠的挑衅,仿佛在说:你欠我的。
一种陌生的、被拿捏住的烦躁感攫住了许昭。他习惯了用肌肉和拳头解决问题,却第一次发现,语言和示弱,竟能成为比拳头更坚硬的武器。
“操!”
这声咒骂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却最终化作了认命的行动。他俯下身,铁钳般的手臂穿过曹云天的膝弯与后背。怀抱被填满的瞬间,一种惊人的不协调感冲击着他的感官。
太轻了。
这具身体的重量,与它主人那深沉的心计和坚韧的意志完全不成正比。许昭抱过上百公斤的沙袋,扛过数百斤的杠铃,但怀中这具温热的、散发着清雅檀木香气的身体,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丝绸睡衣光滑冰凉,贴着他粗糙的、因常年训练而布满薄茧的手臂,像一捧即将融化的雪,又像一块易碎的暖玉。这是粗粝与精致的野蛮冲撞,每一步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
“跟个娘们儿似的,没几两肉。”他用粗声粗气的话语掩饰着内心的异样,步伐却放稳,生怕震动到漕运田。
曹云天没有回嘴。他似乎真的耗尽了所有力气,安心地将头枕在许昭那坚实如铁的胸膛上。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如同战鼓,充满了让人心安的力量。鼻尖萦绕着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混合着汗水与皂角的气息,野性而干净。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胜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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