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又不是傻子,那小子要是对你没有心思,怎么会为了给你借钱治病在居民楼里挨家挨户下跪磕头,又怎么会为了你跑去卖血换钱?”
楚秋山猛地站起来,身形一晃,他扶住旁边的凳子,震惊地看向楚雄:“你说什么?!”
王雄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毕竟当初他也是因为受不了路远天死缠烂打的模样才拿了三千块钱给楚秋山治病的,看样子楚秋山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不会如此惊讶。
他说道:“爸爸的乖儿子,你就当是报答爸爸养你这么多年,这次就帮帮爸爸吧。”
楚秋山艰难地找回一丝智,他将所有的心痛和窒息掩在身后,看着楚雄一字一句道:“我毕业后每个月都打两千块钱到你账上,可是我生病需要几万块的救命钱时你什么反应?你说你没有钱,说让我别在医院烧钱了,让我回去等死。”
新年刚过去不久,派出所外的街道十分冷清,楚秋山出来时一股冷风刮在他身上,内心那些潮湿的血水迅速凝结成冰,将心里那股巨大的悲痛封存。
路远天穿着黑色正装靠在车前,原本程亮的皮鞋在陪着他东奔西走时染上灰尘,冬日一抹阳光从光秃秃的梧桐枝桠漏下来,打在楚秋山苍白的脸上,连唇色看起来都十分惨白。
路远天疑心他是受到了楚雄一事的刺激,但是没敢问出口,下意识站直身体,远远地抬头看向他。
好半晌,楚秋山迈着灌了铅一般的步子费劲地走到路远天身旁,他沉默地上了车,闭上眼睛,看上去很是疲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家。”
他没说是要回哪个家,但是明显不可能是雁市,于是路远天开了车,带他到了四民街。
离开了十几年,四民街早已改头换面,水泥高楼拔地而起,那些破旧的居民楼和乱糟糟的电线杆子不复存在,但从高楼背后的缝隙穿过,过去一起生活的那几栋老旧自建房竟然还在。
阳光被高楼吞噬,这个在过去就晒不到什么太阳的楼房愈发阴暗潮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