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渐渐发现,这场持续三年的梦,早不是随机降临的意外,而是藏着两条清晰的规律,像无形的线,把他拴在2626年的战後村与现实之间。
第一条规律,是醒来的时间。他特地在床头放了个旧闹钟,连续记录半个月,十次里有八次,睁眼时时针准指在3,分针不是停在10,就是卡在14。有一天晚上,他帮村民往地窖搬粮食,「铁壳子」撞破地窖门的瞬间,强光扫到脸上,闹钟「滴答」响了一声——3点10分,分秒不差。唯一的例外是梦里的「Si亡」:被机械钳夹住手臂、被钢架压到衣角时,意识会突然cH0U离,醒来时间会提前近一小时,可手心还留着被钳住的发麻感,指尖还带着拉布布的暖意。
第二条规律,是梦里的复刻场景。每次踏进村,人事、实物都像按了重播键:村东头的老人永远在啃y饼,掉在地上的饼碎成固定的三瓣;藏过孩子的土房里,墙角堆着同样的断稻草,房梁破布永远飘向同一个方向;「铁壳子」的巡逻路线更是分毫不差--房梁破布永远飘向同一个方向;「铁壳子」的巡逻路线更是分毫不差--从村落西山边进三庙。有次他故意躲在草垛里等,果然看到机器人准时出现,连扫描草垛的时间都和前一晚一样,下一秒就有穿破洞衣服的少年从巷口跑出,引着「铁壳子」追赶。
更让他心惊的是「时间到点」的破碎感。只要接近3点10分或3点14分,整个村庄会像被打碎的玻璃般「回归」:远处土房慢慢透明,焦糊味突然消失,手里的铁片化作光点散开。有次他正和男孩蹲在地窖缝拉布布,男孩刚递来针线,土墙就开始晃,弹孔像被橡皮擦过,男孩的脸渐渐模糊,却还笑着说「明天再修」——下一秒睁眼,闹钟指向3点14分,手里只有床单的褶皱。即使在「Si亡」边缘,只要到了固定时间,梦还是会按规律破碎。
他把这些都记在报表空白处:「3:10/3:14醒,Si亡提前;土房、老人、铁壳子全复刻,到点就碎。」白天对着电脑上的报表,他总忍不住琢磨:这固定的时间、重复的场景,是他的执念,还是拉布背後藏着的暗示?但每晚困意漫上来时,他还是盼着再踩上硌脚的碎石地——因为只有在这个有规律的世界里,他才能把现实的烦躁、迷茫痛快宣泄,也才能离拉布布的秘密,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