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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滴答,像是要下到地老天荒去。
等她做完了晚课,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宁小闲端起来抿了一口,感受茶水中淡淡的苦味。
这味道当真和她的心境一模一样。
这几天来她亦有自省,明白当日的举动只怕令长天十分不快。七年来两人互相扶持才走到今日,长天绝无法理解她居然因一头小小的象妖而对他怒颜相向;她也明白,以华夏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南赡部洲的原住民,这作法是有些严苛了,也难怪他心中不悦。
然而情与理乃是两回事,哪怕她想通了这个道理,心头却有郁结难消。她虽然不喜欢小孩,可是小博古尔是她亲手从象蹄下救起来的,冥冥中有了这样一层缘份在,她每次想淡忘此事,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小而绵软的身体,想起那般天真而饱含信任的眼神,然而这样可爱并且无辜的孩子,终于是死在了自己手下人的掌中。
从踏上西行路开始,她自己也造下了不少杀孽,心肠慢慢狠辣。尤其洗剑阁满门死绝,七万修士转眼灰飞烟灭,她却从未想过,这些人或许还有高堂在世,或许还有妻妾娇儿待养。只有小博古尔身亡,她才清晰无比地意识到,杀人哪里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长天有一点说得很对,若勘不破生死,她难过天劫!
她叹了口气,心烦意乱。
在过去的几天里,两人虽然冷战,却是乘坐玉舟上赶路,形影不离,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现在么,“吉”字小院配有两间上房,两人自然是分房而睡了。少了那个大冰块,她总觉得身边空荡荡地,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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