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狼狈地穿好华服,十分勉强地笑着。手中羽翼翅骨鲜血淋漓,残留着被刀割下的痕迹,眨眼间在宋江桥手里幻成一把长剑。
转眼看去,幺儿竟满眼兴奋,直溜溜盯着那把长剑。直到宋江桥提醒,他才好似未见过她那般,跪在地上学着老蛇的模样唤她:“阿凤娘娘千岁。”
“无妨无妨,娘娘也好……就当他叫过我一声娘。”
李无思的手有些麻木,似有蚂蚁在爬,他睁眼醒来,发觉自己将手枕在头下压得血脉不畅,竟有许久没如此安稳。
正午太阳晒的人几乎困得睁不开眼,这一觉睡至了夜,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忽听见船篷一声沉闷的坠落,搅了李无思的思绪,他起身,见自己不知何时被换好干净的衣裳。
随手将床边挂着的外服穿在身上。码头沉寂,应是入夏夜,且听蝉鸣。浪卷光碎,铺作登天路。
他从船梯下探出头,第一眼是瞧见了天上的月亮落下来,伏在船尾,待“月亮”抬起头,露出双发亮的眼睛,这才模糊看清,是孙舟业。
他与师弟四目相对。缓缓走上去,随手撩起头发问道:“天色这么晚,跑哪去了?”
孙舟业落下甲板,把手放在身后,明显是掩藏什么东西:“去街上逛了逛。”
李无思没打算深究,而是靠在一旁的船围上,不由得忆起:“我第一次跟老蛇到花林之时,恨不得求他把市集整个搬到山上去。”他往长街的方向望着摇头叹息,“后来下山惯了,只觉得又吵又闹,再也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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