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年,纥石烈执中屯兵于南口的时候,竟然移文尚书省,说什么北兵此来己方必不能之,只怕麾下将士不保,中都宫阙不保。这话实在太过分了,朝廷上下皆不能忍,终于下诏一口气历数其十五条大罪,将之罢归田里,只留下一个世袭谋克的虚衔。
粘割贞在德兴府、宣德州任职的时候,在军事上与西京路协作很多,和纥石烈执中也当面打过好几次交道,就这几次往来,纥石烈执中的蛮横行径快把他逼疯。至于后来此人临阵脱逃,导致数十万众溃败的行为,更使粘割贞恨极。
知道纥石烈执中这厮终于丢官罢职,粘割贞还高兴地置酒饮宴一场。
可惜到了今年,因为朝廷的兵力实在紧缺,终于把眼光再度投向纥石烈执中。此人再怎么跋扈,再怎么凶暴,手下数千虎狼之师摆在哪里,乃是如今大金的将帅中屈指可数的实力派。
那数千人,都是南征北战、久经风霜的悍卒,他们名义上是东平路猛安之兵,其实形同纥石烈执中的私兵。虽然没有任何人明说,可朝廷上下都明白,要用这些兵,就得用这个将!
上个月,粘割贞就听说,朝廷有意复召纥石烈执中至中都,预议军事。
因为尚书右丞相徒单镒和左谏议大夫张行信都忌惮纥石烈执中的行事风格,竭力反对,这个“预议军事”的重任被强行搁置下来。所以,纥石烈执中虽然率部北上,却只能驻留在中都西南的村寨,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谁能想到,此人竟忽然私自领兵离开了中都大兴府,进入涿州境内?
他真是来救援的?还是来掳掠的?这人的性子犹如猛兽,麾下也都是凶蛮之辈……可不是能轻易应对的!
想到这里,粘割贞猛然嚷道:“苏灵通,你立即去点兵,再把城中的壮丁都召集起来!就说,城外情势不明,稍有不妥便要玉石俱焚!想活命的,想守住家业的,都派人出来,登城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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