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早上他几乎没有起来过,姥姥却每次都会坚持进屋叫他起床吃饭,怕他饿坏了身体。
他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但是还是会不耐烦,跟她发脾气,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总觉得胸口绑着一个定时炸弹,无论何时都会炸开,先伤害他在乎的亲人再伤害他。
一旦他清晰的认识到这些,他的思绪会混乱不清醒,纠结又扭曲他的灵魂,他想正义使者坠入深渊之时应该也如他这般两方挣扎。
他会记得有关于在乎的人的小事,比如每次与姥姥姥爷争吵后,认错的总是他们,他那时不懂,他低不下他的头颅,他似乎比李娴还要好面子,他一样讨厌自己。
他不善言辞,他作为一个羞涩又强装长大的少年,不会表达他的歉意,他只能用他的行动表达,比如在强烈谴责自我中,他会主动去菜园帮忙,或者主动做顿饭,又或帮他们扫扫地……
他希望他们能懂他的歉意,可他们好像根本就不生他的气,他更加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管控不住脾气,明明他根本不想那样,他觉得自己有病,还病得不轻。
他记起初一时,他那时刚回家,也抵触厌恶李娴,那段时间用不学习来抵抗李娴,想用报复的心理让她的所有愿望都落空,让她清楚他的儿子一定都不爱学习,也不会按照她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那时李娴跟姥姥抱怨他的不懂事他的叛逆他的不听话,他那时不知道,一如周末逃回家,接受的却是姥姥的耐心教育,可那时在他叛逆的眼中,那是明晃晃的指责,明晃晃的背叛和与李娴的同流合污。
他觉得姥姥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都不了解他,在面对姥姥误解的责备,会觉得羞赧同时生出死要面子,不能丢脸的情绪,他急切的解释不想让姥姥误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想成为连姥姥都不喜欢的孩子。
他紧张又局促不安,怕姥姥以后再也不喜欢他,就像其他人一样,他只能发火捍卫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和地位,他与姥姥大声吵架,之后在姥姥坚持她的观点之下,他叛逆的骑着自行车离开家。
他比梗着脖子的鹅都要执拗,他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奔回了李娴的家,在那时他没发现他把姥姥当成李娴一样伤害,把李娴当成姥姥家躲避,他下意识把对他发火的人敌对,把对他没发火的人当成可以躲避的龟壳。
那次之后姥爷怕了,姥姥也怕了,他记得自己坐在家里与又变好的李娴和睦吃饭时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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