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之此时敛去了先前针对明露华的刻意压制之意,反倒转而显出几分轻松的笑意,只像是在与墨驰烟寒暄几句一般的口吻,
“我记得那弟子本也是比照别弦月,游引星,按着天之四象所起的道名,唤作连穹日的,甚至因身前涉及了与魔修,魔气相关的罪名,尸体留在了象脉属地之中,不得带回我宗往生湍流。”
时衍之又轻叹一声,似无限唏嘘,“连穹日若还活着,你象脉如今或许便应再多一名长老了罢。素尘自那之后,连游引星亦未收为亲传弟子,也再未补齐最后一名天之四象。”
乍闻连穹日之名,明露华心底一声惊异,她对此人,并非毫无记忆,乃是谢素尘的大弟子,因除却象脉专长的炼器,阵法之类杂学,亦会几招剑诀的原因,明露华曾撞见过见他与兄长,墨驰烟的弟子们有所往来。
但就像魔祸间,剑脉所亡故的无数剑修弟子一样,虽这些年剑象二脉不和,明露华却还是得承认,象脉于魔祸中所受之重创,于四尚宗之中,仅次于剑脉。
她本就只是知晓这名弟子的存在,只浅浅了解,便一直只当他如同万千四尚宗弟子一般,亡于了剿魔之战之中,却不想如今听时衍之的口吻,其中却并不简单。
但此时并非是细纠往事的时机,且对于时衍之的话,明露华只信三分。更何况,在明露华之眼中,时衍之与谢素尘私交如此之笃,此事听他描述,更似谢素尘心中创痂,造成弟子身亡,即使是魔修从中作梗,墨驰烟也必耿耿于怀,而时衍之却可如此以玩笑口吻道出,这令明露华于心中,对时衍之更添几分不齿。
而被剑脉法锁锁住,此时无法再运使灵气,亦无法发出声音的明风绪,却兀然想起了定安城中,谢素尘踏着月色的身影。
他记得那是片有修士灵阵守护的凡冢,掩藏于一片丛林之后。那坟头所立的墓碑,其上名字字迹已模糊难辨,只隐隐辨认出末尾是个日字。
明风绪记得那时自己只草草地扫过墓碑的角落,那本应是有立碑者的,但明风绪并未细细查看,未动用灵识细查,又因是夜晚之故,便只记得,那名字已被风化得不可考了,就好像维系着这个墓碑的修士,虽维持着墓地的完整,却又不愿再去细看碑上文字,亦不愿以灵气修补一般。
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维系墓地之人,在逃避着这座墓碑的心情。
明风绪不由想起了那时静默立于墓碑前,谢素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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