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小姑娘看上去低落极了。托尼几乎能够幻视出她头上的小花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
小姑娘在深夜悄悄溜进来。托尼正在实验室里，穿着工字背心坐在地板上，身上手上都沾着机油，一堆零件乱七八糟地到处散落着。小姑娘从门口摸进来喊他，语气听上去难过极了。“怎么了，甜心？”托尼立即放下手里的事去准备好哄孩子，“来让Daddy看看，谁敢欺负我家的小精灵？”
裴肆柒从一堆机械零件里小心地走过去，然后自动自觉地往养父的怀里钻。托尼身上全是机油味，如果在平时小姑娘早就娇气地皱起鼻子半真半假地嗔怒了。但此刻她只是沉默地低头把脸埋进养父的脖颈。托尼意识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他收起了调笑的语气，想起自己满手的机油没有抚摸小姑娘的头发。爱女心切的钢铁侠一皱眉：“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欺负我。”裴肆柒小声地回答。她抿了抿唇，轻轻问：“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听你的话，父亲，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托尼哭笑不得。但小姑娘固执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来，于是他意识到也许小姑娘看见了什么——他想起小姑娘在读的是变种人学院，又想起大多数人对变种人所持的态度。
“当然不会，甜心。”托尼慎重地回答。他把小姑娘的脑袋从怀里解放出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得知道，我爱你，宝贝。我爱你，我了解你，所以我相信你。如果有一天你做出任何的决定，即使我不赞同，但那只要不有害于社会——我当然相信我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你是自由的，亲爱的。”托尼说，“你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我的女儿。任何人都是如此。没有人有权利在法律外因为任何理由剥夺任何人的自由。”
“......我真爱你。”小姑娘说。
“那当然。谁能不爱钢铁侠呢？”
托尼抬手就在小姑娘的小脸上揪了一把，后者立即抗议出声。“父亲的手上全是机油！”小姑娘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把自己被抹上一道机油印的脸贴到了托尼的脸上，于是钢铁侠全身上下唯一还算干净的脸也被糊上了油印子。他们又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了。
裴肆柒迎来了她上学以来第一个寒假。在入冬以前，托尼就支使AI管家为他的小精灵准备好了整整一柜子的冬装。裴肆柒几乎被裹成了一个又矮又圆的毛绒团子。“我真的不冷，父亲。”裴肆柒挣扎着从毛绒绒里露出脸来艰难地说。“不行。”托尼冷酷地拒绝了她，“温度太低了，而你还在每天在最冷的凌晨在天上飞来飞去。把衣服穿好，宝贝，否则我要打你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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