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好陪你解解闷儿。”白砂笑了笑,将白子叩在一个地方,“该你了。”
楚天壑放下茶杯,将棋盘左看右看。他大约是陷入苦战了,毕竟很久不曾遇到像样的对手,多少有些掉以轻心。他的目光在棋盘上寻摸着,一只手来回摩挲着黑子。这些棋子原本没有现在这样光滑,大约就是这样被慢慢磨去棱角的。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我们上次相见,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
“孩子他妈刚走没多久。”白砂从蓑衣下伸出锋利的刀,在一个高度上比划了一下,“我儿子大概这么高吧。”
“我见到你时,还不知道你已经走了。当时还开玩笑,说要请我吃孩子的满月酒。回去交任务时才知道你这算是……叛逃。”
“那时候和你不熟,也没敢多说什么,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是你轻松,时间签得短,来去也方便。”
“多亏了你多说。我可真怕知道太多,被你一刀了结,幸亏我嘴没那么欠。但我知道,您并非如传言那般极尽凶残乖戾,是黑白两道极尽污蔑。就算是那些恶劣残忍的现场,也只是左衽门的要求,您向来都是一刀了结,绝不给目标徒增痛苦……我嘛,轻松不轻松的,也不见得。不过是趁你们忙时,从左衽门牙缝里抠点饭吃。说起来,他们将嫂子和其他人葬在一处了,你知道的那个地方。逢年过节,我会烧些纸钱,以慰在天之灵。夫人是好人。”
“干我们这行,就不说什么好人坏人了罢,统统是要被朝廷杀头的……烧香之事,感激不尽。不过
,我可不会凭此就让着你的。”
说罢,他又落下一子。楚天壑有些惊讶,望着错综复杂的棋局。他已多次死里逃生,也没少给白砂设局,不过小伎俩很快被看破,都落空了。他执子踌躇,苦笑道:
“你可这是不留情面。但说起来,我还真没想过,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也有怡然自得地坐在这儿,慢悠悠地下棋喝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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