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是梦,但白涯多少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这种微弱的感情即使披上了幻象的外衣,仍能轻易打动人心。也许正是在梦里,那些被掩藏起的卑微的心绪,可以被自由地释放出来。他现在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像孩子一样吵吵闹闹,没人会知道。但是他没有,他与生俱来的某种自我约束不允许他在任何情况下失态,哪怕是梦里。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白砂说。
“那是我以为的你以为。”白涯有些犹豫,“大概吧……”
“不想问我点什么?比如为什么来,身在何处,何时回去。”
白涯不做声。他将一枚小小的石子踢下石台,它快速地坠下去,消失在雾气中。
“有意义吗?”他终于说。
“有。”白砂道,“梦可以让你从另一个视角思考问题。有时候,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好吧。那你在哪儿?不……我根本不知道你个老东西还活着没。”
“没大没小。”他嗔责着,一如白涯记忆中的现实。
“我猜你是为娘来的,来找返魂香。不然凭你的身手,天牢能困住你,可前往这儿的路是破绽重重,我不信他们能困住你。你一定是自愿来的。但是,乾闼婆说没见过你。”
“你明知这儿任何一位神灵都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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