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鸾从火焰的缝隙间窥探那块巨石,似乎已经没有人的影子,只有一大团黑乎乎的血块糊在上面,连接着土地。慕琬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失去主导资格的阴阳师不会被天狗所认可……这是她所熟知的常识。可是那样的界限究竟如何区别,她实则并不清楚。或许妖怪有它们独特的辨别方式……但这不重要。
“不知道。”她抬起手中的刀,目光扫了过去,“大约是活不成了。”
他们簇拥上来,打量着这把奇怪的刀刃。人间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这形同油污般斑驳扩散的花纹,这凹凸不平的、淌着恍若熔岩的蓝色光泽的刃,这近乎足以扭曲空间的肉眼可见的杀意……绝不是人类所能铸出的兵器。
这便是……修罗的造物了。
黛鸾忍不住抬起断尘寰,将之作为对比。
它们都是那样凹凸不平的。打眼看上去,连长度都不尽相同,外观上并不相似。长的那把剑像是一条凝固的冰河,短的那柄刀却像一座流动的火山。可细看上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态”,属于兵器的神态是一致的,它们透露出一股十分相仿的气质。只是,断尘寰将那凛冽的杀意冻结,凝固,永久贮藏。
传言中水无君以此为参照制作的半成品——他所看到的,究竟是兵器本身,还是兵器的“灵魂”?没有人知道。要问,也只能问那支寄寓人间的剑了。
而剑是不会回答的。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欣赏这把妖刀,因为山体滑塌带来的大量碎石尘浪滚滚而下,意图吞没一切。唐怀澜走了过来,手里拎着唐赫断裂的横刀和鞘。那刀的断面很平滑。在震颤之中,她的步伐跌跌撞撞,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血。默凉的脸色也很差,慕琬将天狗借给他们率先离开。山海试图将施无弃架起来,他推开他,摆摆手说自己还能走。
他们还注意到,不知何时,朽月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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