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留在这里,排查无庸氏留下未被销毁的阵法。”如月君道,“至于偶人,恐怕我也只能收集到这些尘埃。我有一位朋友……见多识广的朋友,说不定能得出什么结论来。但我不知他去哪儿了。”
好像从来只有坏消息。不论哪件事,当前的状况都是相似的。若说是无力回天,还有一线希望;若说天无绝路,却又不知该去向何方。
“神鸟说,要去南方。兴许那里有什么消息,能帮你们找回那孩子。”
“……好。”
他们看向南方,却是漆黑一片。但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月亮的光显得更加黯淡。日复一日的黎明将至,阳光将会重新照在这片大地。人们渴求的和平与安逸总是短暂,亘古不变的,唯有这东升起落的日月星辰,而它们又是那样遥不可及的东西。
在距黛峦城更加遥远的地方,有一位他们在不远的将来,即将会遇到的人,正走在街上。
她灰白的长发微卷,像是一层起伏不定的波纹。可她的容颜还算得上年轻,按理说,头发不该这样枯槁失色。她走起路来也是如此矫健,并不像真正上了年纪的人那般蹒跚。
等待天空完全被白色占据后,早茶摊子也都支了起来。只是这一带稍有些冷清,常在这边吃早茶的,除了她以外,全是店家的老主顾了。
或许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就坐在她旁边的桌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箬笠,看不出身份。但此人也有一头长发,只是更长,更厚重,颜色也不那样健康。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像东国那边的丧服,甚至压的是左衽。摊子上没一个人敢对她说话,连小二都不敢靠近。即使是坐下,箬笠仍戴在头上不曾被取下,而那人纤瘦细长的神采像根棍儿一样挑着帽子。帽檐将脸的上半部分挡得严实,但露出略显尖削的下颚能令人判断出,她应当也是位女性。
她认出这位女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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