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功曹从事心头上泛起了如此念头。旋即,又猛然摇头将心中之念摒去,专心行走行伍中安抚士卒情绪。
而此时,仓慈已然步近了汉军阵列。
郑璞笑容潺潺出阵来迎,见仓慈身躯瘦削羸弱、身无配饰,衣无绣文,陈旧且多有针线缀补,不由拱手叹息,“久闻府君清简严明、常济孤苦,俸秩两千石而家无余财、妻儿受饿,今得见,可谓不虚名也!”
“护军莫谈无关之事。”
仓慈拱手还了一礼,语气淡淡而道,“君邀我来,我来矣。不知君有何计议,可令百姓无辜枉死邪?”
“此地非叙话之处,我已经设席,且入内就坐。”
对于仓慈的不领情,郑璞不以为意,仍含笑伸手虚引请其入内。
二人就坐后,见仓慈依旧神情冷漠无有攀谈之意,郑璞便直言道,“府君若不作无谓抵抗,我军入张掖郡后,施政皆依太守旧事,如屯田养孤寡、问贫苦恤少力之子等,仅追责从征令居豪右之家,不扰黎庶生计。且我大汉抚慰郡县,无有门第之念,赏罚必信,有寸功者必进,无德者必惩;乡邑必敬三老、必设蒙学,求人怀自厉、风化肃然也。”
言至此,郑璞顿了顿,乃反问曰,“府君在河西多年,必尝闻我大汉复陇右后施政之德,亦知我大汉丞相执法之善,何需有忧邪?”
顿时,仓慈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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