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这才反应过来平儿刚刚是要帮自己擦药,飞快地瞟她一眼,讷讷道,"谢谢姐姐。"
"谢什么。"平儿笑笑,哄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红玉并未对平儿亲昵的动作有什么反应,她的注意力全在外面闷闷的痛哭和木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上,那声音混在一起搅成指甲抓挠木板的粗嘎声调,在她身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让她像是被按进冰水里,混身被一股无法抵挡的冷意扎透。
红玉不是什么圣母,她虽然觉得王熙凤裁制过度,但她对佳蕙和焦大娘生不出过多的同情,这两个人栽赃她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甚至还有把她母亲也划栽赃的范围之内的打算,如果能得手她们是不会讲什么情面的。
让红玉感到遍体生寒的是她第一次认识到了奴婢这个词的意思。
奴婢是主人家的财产,和桌子上摆着的杯子茶具没有任何区别,喜欢、好用就放在近前使用,不喜欢、不好用放远些或是直接摔了砸了也没有什么紧要。
而她,她的父亲母亲,全都是这奴婢中的一员,全都是这摔了砸了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人中的一份子。
把平等自由当理所当然的她,在蜜罐里长大的她,忘记了奴婢才是她正真的身份,她不是在一个故事的世界里看故事,而是完全沉浸在其中生活。
红玉走的时候是跟着那些被敲打了的奴婢一同告退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被叫到就噤声低头,不多行一步不多看一眼。
"毕竟是孩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想来是吓着了,"平儿见王熙凤瞧了红玉两眼而后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皮,便在丫鬟们退出去之后说道,"回头缓过神,想明白了还要来谢奶奶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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